【龄龙龄】六日忘•伍
六日忘•伍：《仿佛无恙》
“十指相扣，他们仿佛只是世界上最最简单的一对情侣。没有任何顾忌和即将到来的灾难，爱情在磨难面前永远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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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一种病症，患病者会失去有关一个人的全部记忆，若被忘记的那个人无法让他想起，七日之后患病者就会死去。
ooc归我 真爱归龙龄
SUMMARY：世界的尽头是山川湖海，生命的意义是一个你。
*有时间跨越
*伍为第三方视角
第四天
【14】
不是很喜欢一大早醒来，另一半被窝冰凉无温的感觉。
大早上，张九龄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单身这么多年的光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张九龄反手一扑，抓起手机点开微信，熟练地给置顶拨去一通视频电话。从前给王九龙的备注居然是微信昵称，两天前被现在的张九龄改成了楠楠。
这样好记。张九龄冲着晨光熹微打了个哈欠，给自己找理由。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厚实的布绒上又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垂下来沉沉浮浮的光线。手机响了几声马上被接起，视频电话那头，举着手机的王九龙冲着镜头笑得阳光明媚合不拢嘴。张九龄凭本能觉得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嘛呢？”张九龄问的言简意赅。
王九龙冲着镜头举起手中的一堆袋子。这家伙真的很高，张九龄撇撇嘴想，透过手机屏幕小小的框可以看到他身后大树的叶林。簌簌哩哩地响着，透过的阳光亮在王九龙眼底。张九龄眨了眨眼，觉得早晨起来就看手机这件事情太费眼睛。
可他就是移不开眼，想多看看王九龙。
“在楼下给你挑水果呢，杨梅芒果橙子。”透明塑料袋里的五彩缤纷可见一斑。大号的萨摩向主人摇尾乞求表扬，换来黑猫主人无情地咂嘴：“水果快递还没到家，扣钱扣钱。”
于是手机里就突然传来奔跑的声响，张九龄猛地坐直，难以置信地看到屏幕里王九龙举着手机向居民楼快速冲击。他差点忘记了这是视频通话，举着手机想看清楚王九龙脚下的路况，回过神来又大声喝止住这样鲁莽的行为，恍然间又是批评师弟的九字科大师哥。
王九龙乖乖停下来，他大长腿跑得快，已经到了电梯门口。跑步时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被重新举高，和他的视线一个高度。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坏脾气的天津弟弟很少收敛自己的行为情绪，可是张九龄一发话，王九龙就一定会去做。
是搭档，捧逗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是兄弟，哥哥永远为弟弟正形的安心。
现在也是恋人。
“劳烦客官记挂，记得给五星好评哦~”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王九龙嗲着嗓子对张九龄撒娇。
张九龄哑然失笑，丢了手机下楼。从厨房乘好王九龙一大早熬的粥走出来嘴角也没掉下去过。吃完饭王九龙去洗碗，张九龄则去冲葡萄。大颗的阳光葡萄摘蒂码盘，绿色的玛瑙咬开就是香甜的阳光味道。
“诶，楠楠。”张九龄往王九龙嘴里投喂了一个葡萄，顺带问他：
“以前我也这么经常给你打视频电话查岗吗？”
王九龙就轻轻笑起来，满目明朗携带匆忙而归的阳光，他摇了摇头，言语间难掩宠溺：
“以前啊，都是我给你煲电话粥，是我动不动就想找你。”
是我这么黏你。
遇到高兴的事情想给你致电。哪怕只是GD的ins更新或者嘟嘟和财来哪一次声调有趣的饱嗝；
遇到难过的事就想到你身边。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安慰我，捧起我的脸看我有没有掉眼泪，第二天我又能收到好久以前我随口一提的礼物周边；
遇到做错的事就躲在你背后。听你和我讲一堆但凡换一个人说我都不会听的大道理，明明比我矮还要挡在我前面把坏事都赶跑，护着我又嘴硬，可转头哄我的语调是你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王九龙轻声叹了口气，他伸手把看着他愣神的人揽在怀里，头搁在他发旋处，掌心在张九龄腰间贴合。
可是师哥不记得了，王九龙想。
“待会儿我们去逛逛公园吧。”于是王九龙换了个话题。
【15】
全世界的公园一样又不一样。象征着不同城市的绿植，整整齐齐的路灯和开的茂盛的季节花朵。风停在枝头休息的时候张九龄正在公园门口叉着腰审视一排小吃摊位，被抱着两杯奶茶和烤棉花糖的王九龙一把薅住往里走。
“你干嘛呢王九龙？！放开你爸爸！”
“爸爸你已经买了好多吃的东西啦！进去再说行不行？”
嗦着不甜的抹茶奶绿的张九龄眨了眨眼，把手中的奶茶拿高比对树叶的颜色，偏头问王九龙你觉得这两颜色像不像。结果看到吃棉花糖夹饼干的王九龙比烤得焦黄的棉花糖还白，气不打一出来。
他假装悲痛地走到王九龙跟前，抬手拍了拍王九龙的肩膀，面色凝重：
“孩子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血统？前几天我就想问你了，你到底是不是老郭家亲生的外甥啊？”
王九龙生生一噎，戴着美瞳的桃花眼盯着张九龄好像在撒娇。其实一米九一的大狗狗在一米八的黑猫面前每时每刻都在撒娇，比如这时他就把咬了一半的棉花糖饼干塞到了张九龄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你以前也问过这个，放台上就是一个随翻随响的包袱。
棉花糖很甜，但烤过后就变香了，中间夹的脆饼干是海盐，整个小吃热乎又甜蜜，张九龄吃掉半个后就被伸手拿过了王九龙剩下的半袋子。
王九龙就很自然地接过张九龄手里的抹茶奶绿，还真地认认真真端详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他们现在的做法就比张鹤伦师哥聪明那么一点点。
真实意义上的，一点点。
“你像个傻子。”张九龄啃着棉花糖中肯地评价。
王九龙就又撅嘴，把两杯奶茶换到一只手上，空着的手去拉张九龄的。张九龄没有拒绝，感受到那人变本加厉的十指相扣。
走过公园入门的长廊，王九龙给张九龄指他们曾经写进活里的树木。张九龄看着树叶间落下的阳光跳跃到王九龙眼睑上，突然觉得他真的很漂亮。谁说漂亮只能形容女人，他的楠楠才是最漂亮的。
这么好的人，他怎么会忘了他。
棉花糖吃多了还是甜，可是张九龄不想松手让王九龙递给他奶茶。于是他让王九龙吃掉最后一颗棉花糖的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丢入口中。
嗯，楠楠选的棉花糖果然好吃。张九龄把纸袋丢入可回收垃圾桶，然后火速去牵回王九龙的手。
人间草木，茂盛无量，花期浮生，佳人成双。
他们漫步在石砖路上，绵延的石砖通往一个又一个的景点。来游玩的学生们吵吵闹闹地从他们身边跑过，随行的老师踏着运动鞋提醒哪个顽皮的孩子鞋带开了。路边的凉亭有爷爷奶奶的乐团，二胡和琵琶也能相得益彰出演一出国粹序曲。张九龄驻足听了一会儿老爷爷的柳活，和王九龙一起鼓掌的时候王九龙特诚恳地说张老师其实你唱的也很好听。
张九龄就拿眼睛斜他，说你是王九龙还是王九聋子？
王九龙就笑出一口白牙，说我是你的楠楠呢。
还没走到公园花圃张九龄又看上了便利店的烤肠。还没犹豫出来选脆骨肠还是黑椒肠王九龙已经扫码付了款。一样一根的豪迈气势让张九龄站在一群哭着闹着要买小吃的孩子中央昂首挺胸。被人无条件地惯着就是有得意的神气。
惯着的人很无奈，把一包烤肠伸到张九龄面前，递给他一支签子，说慢点吃小心烫。
于是三岁师哥就领着师弟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目的地进发。
不过事实证明，两个大老爷们确实不会赏花。
科学技术发达伴随着各种生活质量的提升。张九龄和王九龙并肩站在一堆花花绿绿中咂嘴。一个弯腰去看花盆上的解释词一个掏出手机拍照查百度。
最后得出这些花真好看这样一句评价。
自认是相声诗人的张九龄略感挫败，拉着王九龙遛到智能导航机器人面前查询今天花展的种类。两个大老爷们在显示屏前神神叨叨，面色恳切地划过一页百日菊波斯菊麦杆菊万寿菊乒乓菊，又看到一系列山茶花大朱砂云云。
“回去写个段子，讲两个大老爷们来看花，一个也不认识，只觉得好看。”张九龄点了点屏幕右下角的页码：2/10，转头跟王九龙说。
“这是正常的。”王九龙一本正经地捧哏，看着十页的花卉大全咋舌。
北京小爷很随性，他摆摆手准备往花海深处逛荡，看着远处的秋千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自然没注意到天津弟弟悄么声息地翻出手机下载了显示屏上的当季花卉大全PDF。
【16】
“不愧是你啊，王九龙。”张九龄坐在王九龙用糖葫芦“贿赂”小孩让出的秋千上，荡得轻松愉快，觉得这个时刻全程最佳。
被夸奖的人就站在他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张九龄被看得受不了了，停下来问你干嘛那样看我啊。王九龙就眨眨眼，伸手握住张九龄包着秋千绳的手，说老大你知道吗，以前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是一档冰天雪地里的综艺。你站在我旁边拿着麦克风看我的秋千摇摇晃晃，手伸出来又缩回去，最终还是在我下来的那一刻稳住我的秋千索，没有触碰到我的手指。
可是你知不知道啊，老大。那时我特意把手往上移，刚刚好握住了你的手。
张九龄的手在王九龙掌心动了动，送开秋千绳子拍上大狗的头。王九龙的头发早已没有了前几年虚假繁荣的样子，被张九龄揉得服帖，笑得真像一只白萨摩。
“我来推你吧，九龄。”白萨摩对主人说。
王九龙站在张九龄背后推他，掌握着力度又随着秋千的上升稳步后退。张九龄稳稳当当地坐在木椅上面看越来越近的云朵，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是恐高的。可是现在他不感觉害怕，因为王九龙在他后面。
如果秋千荡的高，就能离天空近一些。
但是我不需要。张九龄又想。
王九龙就在我身边，他是太阳，是月亮，是我抓住的流星。如果我是那漂浮不定的云朵，他也是只愿意我来停泊的那一方天空。
“楠楠！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
“可我看着那像大狗啊九龄。”
“诶，对极了！”
现实中的大狗气急，坏心眼地抓住秋千急停。张九龄的后背猝不及防撞上王九龙，然后就被人搂在坏里。世界在张九龄仰头的那一刻镜像倒置，只余王九龙假装生气的眉眼。
岁月在那双眼睛里晃呀晃，化作一个吻落在额前。
他们在公园里散步到夕阳西下，仿佛直接跨越时间长河到了日暮晚钟。在感情面前年华只不过是脆弱的乌托邦，万千岁月都知道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你。
张九龄抱着糖炒栗子的纸袋，里面斜插着一朵火红的玫瑰花。梨花压海棠，梅香隐雪光，玫瑰庸俗可永远浪漫。始作俑者王九龙笑嘻嘻地盯着脸红到不自在的张九龄，举起手说要来一张自拍，然后就暴露了屏保上张九龄侧头睡得正香的睡颜。
拍完照张九龄就气鼓鼓地拿糖炒栗子丢王九龙，大叫着要版权费和肖像征用权。
“夜市走起，今天我请。”哄老婆师哥得心应手的师弟特没水平地说了一个单押，拉着张九龄的手走出公园大门。
【17】
张九龄和王九龙并肩走在夜市的街头。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和被打碎的灯光汇聚成人间最朴实的景象。
他们一起弯腰欣赏花萼被染成淡蓝色的蔷薇；转头看到水族箱里游来游去的漂亮斗鱼。后备箱集市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用扭扭棒制作的小动物也有可爱的口袋盲盒。
在公园吃了个半饱的两人坐在烤串店门口瓜分了糖炒栗子，玫瑰花被王九龙别在张九龄卫衣的前胸口袋。他说这样像极了张九龄遗忘了的一场《窦公训女》。
“那是我给你打扮的花朵，你本来想拿向日葵呢。”
张九龄垂眼剥栗子，红色的花瓣就不可避免地跳进他的眼里。原来窦老爷会亲自打扮小夫人啊，他心思微动。
也许只有他的楠楠干得出来这档子事。
都说搭档如夫妻，德云社那么多对夫妻，好像只有他们俩私下成真。风花雪月被困在四方台上不敢出逃，脱去大褂后眼神交汇都变得小心翼翼。坦荡的感情是兄弟，不是爱人。
小龙虾先于烤串上来，张九龄娴熟地开了啤酒靠到王九龙旁边给他剥虾尾。一边剥一边又想这白儿子白长了这么长的手，连个虾尾也剥不好。
“老大。”白儿子拿着手在张九龄面前晃一晃：“想嘛子呢，跟我说说呗。”
张九龄就拿眼睛斜他，说他在想德云社这么多对搭档就你我在一起了，表白时是不是轰轰烈烈震撼全社啊。
王九龙不敢搭话了，抬起头灌啤酒。一听啤酒见了底也没想出个对付措辞。只好模棱两可地说杨九郎他们都祝福咱俩呢。
这算个什么回答。剥好了虾尾，张九龄拿纸擦擦手就去够腰子。孜然粉辣椒粉双重带劲下张九龄吃得开心，以为王九龙满脸通红是害羞不想说。
“没事啊，等着你爸爸我想起我们的甜蜜往事。”乐观主义张九龄拨拉着烤茄子上的香菜，挑出一块夹到王九龙碗里。
王九龙盯着茄子没说话，直到张九龄那胳膊肘怼他才回过神。他的师哥睁着困惑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说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太急难受了？
于是他摆手说没事，掰开一次性筷子去吃师哥为他剥好的虾尾和挑去香菜的烤菜。
我没有难受，也很难受。
我在担心，担心你想不起来，又担心你想起来。
担心你想不起来永远离我而去，担心你想起来知道我在你我这段感情里有多么卑劣。
如果你知道了，你会原谅我吗？师哥？
第一次见面就对我毫无防备的师哥；失忆了还能记住我喜恶的师哥；钻进怀里就只能看见发旋的师哥；永远宠着我护着我叫我楠楠的师哥……
如果你知道了，你还会是我的爱人吗？师哥？
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你叫我这么甘心最后你还只能是我师哥。
星星怀揣着爱意躲到云朵后面，月亮的光柔和却照不到云层里面。看不见的太阳早已隐入地平线，树叶失去了太阳光还有路边的灯光，也还是树叶。
张九龄不懂王九龙突然闷头吃饭的动作，只是不明所以地把他的脸从碗里拉出来，开口叫他楠楠，吃慢点。
王九龙嘴里鼓鼓囊囊地冲他笑，泪水被汗水冲刷掉。
回程地时候他们还是手拉手，仿佛只要指尖相触就是世界上最牢靠温暖的羁绊。他们站在北京的夜色里抬头看他们出发去公园前，特意留着的客厅的灯。这是他们第一次仰视他们的小家，觉得虽然那灯火渺小，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风卷起他们的发丝，烟火落尽，人间皆是浪漫。十指相扣，他们仿佛只是世界上最最简单的一对情侣。没有任何顾忌和即将到来的灾难，爱情在磨难面前永远安然无恙。
“我爱你。”在沉入第四天的梦境前，张九龄听到王九龙对他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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