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笙溦熹(高三缓更)

晨曦微凉,亦可颂之

【龄龙龄】六日忘•肆

  六日忘•肆:《弥合过往》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迢迢其泽,潺潺成镜,踽踽独行。可他们不一样,在这个孤独的人间,你懂我,我也懂你。”

  !:私设一种病症,患病者会失去有关一个人的全部记忆,若被忘记的那个人无法让他想起,七日之后患病者就会死去。

    ooc归我 真爱归龙龄

  壹(3.1k+) 贰(5.2k+) 叁(6.2k+) (前文链接)

SUMMARY:世界的尽头是山川湖海,生命的意义是一个你。

*有时间跨越

*肆为第三方视角

  

  第三天

  【11】

  第三天的天气晴朗。从高楼向下望可以看见随着国道绵延的绿化带。每一棵高树在金色的光晕里闪耀,风吹过就是一派墨绿色的海浪。

  张九龄正在冰箱前拿酸奶麦片。单边耳机里播放着嘟嘟和财来的呼噜音,背景音是他和王九龙的爽朗笑声。当然,这个片段在他此刻的记忆里压根想不起来,他舀出一勺无糖酸奶放到燕麦杯里,偏头看了一眼正切水果的王九龙。

  草莓和香蕉在水果刀下施展分身术,而掌刀者和张九龄共享同一套蓝牙耳机,此刻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却难掩笑意。

  

  

  昨晚他们就已经和“儿子女儿”打了视频电话。扎着丸子头的杉杉把两只狗放到平板镜头前,就抱着手提电脑去工作了。嘟嘟懒懒散散地趴着,冲着张九龄发出温柔的乌鲁乌鲁声音。财来白色的刘海柔顺,圆圆的狗狗眼一直冲着张九龄笑。

  张九龄也忍不住笑,靠着王九龙的肩膀去看两只狗狗,嘴里说你们好呀开不开心啊,语气多着温柔少了亲昵。

  王九龙就看着他凑到平板前,只给他留一个圆圆的后脑勺,呆毛松松地垂落,像财来的顺毛,视频通话的黑框倒映印出男人开心的笑颜,上翘的眼尾又像嘟嘟。让他忍不住上手揉了揉,换来张九龄回眸一记眼刀。

  “嘛呢你?”北京小爷天津腔厚重,伸手打了一下王九龙为非作歹的手,装着凶巴巴的样子骂骂咧咧。

  “没事,只是觉得那句俗语很对。”王九龙挑了挑眉,认真回答。

  “那不然得是俗语吗——诶不对。”张九龄似有察觉到什么,眯了眯眼:“哪句俗语?”

  对话的另一端,杉杉停下了打字的手,向屏幕那端投来目光。平板里王九龙被张九龄按在沙发上锤,而耳边是刚刚王九龙作死的回答。

  

  “孩子随妈,看他们多像你。”

  “王九龙你大爷!!!你才是狗!!!”

  “对对对,我可不也是吗。”

  “滚!只有你是!”

  

  杉杉默默叹了口气,凑到前面去摸摸财来的小尾巴。还在小学生打架互骂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情绪的不对劲,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作为妹妹,杉杉是完完全全知道自家哥哥对九龄哥的感情的。无论是在家庭聚会喝醉酒下意识吐出的名字,还是微信备注从老大换成的老张。杉杉都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包括王九龙醉意下朦胧迷茫的泪眼和悄悄点星标的动作。甚至他们合租后,杉杉作为新客去串门,眼神越过开门的九龄哥后看见的便是王九龙紧跟其后的眼神。

  

  从老大改成老张只是一个字,从师哥走到爱人却不止一辈子。

  他们总说王九龙的眼睛多情,看谁都亮晶晶。那是因为他们忘了,有张九龄的地方,王九龙只会看张九龄。

  满目星河滚烫,惟爱人是点亮密码。

  

  杉杉知道她哥不敢,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女孩子,她一直觉得九龄哥也是爱着王九龙的,不输分毫地爱着。

  

  在无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杉杉坐在后座上玩手机,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张九龄和粉丝们挥完手,不动声色把手收回来放在驾驶座上王九龙的胳膊上拍一拍。又在轿车真正行驶出镜头之外后,偏头扶正王九龙下滑的墨镜。

  她曾在无数其他师兄弟的婚礼上悄悄问过张九龄为什么总和王九龙当伴郎。得到的是一句你哥穿西服很帅气。

  

  都说爱藏在细枝末节中,生活也没有那么多波澜壮阔,生活就是无数琐事,扒开来全部都是张九龄无可言说的细腻爱意。

  穿西服很帅气,也许我们无法作为主角真正并肩穿一次西服,可我们已经无数次走过婚礼现场,也真正在高堂满座中拜过堂。

  

  穿着红大褂行礼的那一次专场,杉杉坐在观众席里屏住呼吸看王九龙作揖,又在张九龄跪下那一刻和无数观众惊叫出声。

  三次拜堂,天地高堂与父母,一次不落。

  红衣喜庆,欢呼为你我。

  杉杉旁边,王妈妈和张妈妈慢慢悠悠地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没有出声。

  

  泪珠滴下来的那一刻杉杉慌忙回到通话死角,咬住下唇狠狠咒骂老天爷,又心念百转希望张九龄好起来。

  如果九龄哥好起来了,他们正好就能真真正正在一起了。杉杉想。

  

  

  王九龙端着水果出来看到静止的张九龄,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草莓和香蕉被不均等地加到两个碗里,王九龙拉过草莓少的那碗吃起来,看着张九龄喜滋滋吃草莓开开心心。吃完早饭张九龄去阳台抽烟,烟还没滚上右手中指第二个指节,就被洗好碗的王九龙走来截胡。

  天津弟弟把没收的烟揣到兜里,北京小爷拽着他衣服边骂街。

  “王九龙!这没准是我人生中倒数几根软中了。”张九龄急着跳脚,又在王九龙逐渐暗沉的神色下闭嘴。他们的手在口袋里触碰,张九龄察觉到王九龙松开了攥着烟盒的手,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着阳台的瓷砖。

  张九龄听到自己心里发出了几声叹息。他没有去拿烟盒,而是去触碰王九龙深陷在掌心的手指。

  “九龙,你怎么跟安迪一样,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张九龄打趣他,无论忘没忘记眼前人,张九龄都是那个看不得王九龙难过的老大。

  而王九龙把头靠在张九龄肩膀上,埋在颈窝里。张九龄一顿,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但还是会下意识地躲避,此刻他逼迫自己生生站住,没有后退。

  

  晴天的雨珠落在张九龄后背,晕染开来如晚间潮生。王九龙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张九龄还是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他说,你记得安迪都不记得我。

  他说,我知道你看到嘟嘟和财来没有想起来又不肯告诉我,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的情绪哄我,从今往后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做我的爱人。

  他说,老大,我一直害怕你抽烟抽出什么毛病,本来都约好一起戒烟的。

  他说,你一定会好起来,那时候我帮你出买软中的钱,你要买什么好烟我都供着。

  他说张九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想起我。

  

  张九龄把手从王九龙衣兜里拿出来,打捞出王九龙满是泪水的脸。他用指腹擦去男人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也泪流满面。

  他不哭命运面前自己的渺小,他只觉得忘记王九龙真的很难过,看王九龙难过真的很难过,忘记爱人真的很难过。

  “哭什么啊,笨蛋。”张九龄和他额头相贴,气息相融,柔柔地安慰他:

  “我一定会想起你的,我的笨蛋楠楠。”

  

  

  【12】

  热搜冲上榜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正点时间,张九龄和王九龙刚做好了炸酱面准备开吃。没放香菜的红酱吃到嘴里也是一样的香,张九龄嚼着肉丁打开微信,看着满屏的红点吓了一跳。

  而王九龙已经把平板放到了手机支架上,点着上面放大的热搜榜一。

  

  #张九龄 王九龙 游乐场#

  

  “慢着!”张九龄丢了筷子按住王九龙蠢蠢欲动的手:“先切小号再看词条!”

  热搜的内容简单又不简单。无非是两个大男人牵牵手吃吃饭。此刻张九龄和王九龙凑在一起吃面条,点开了所谓“摩天轮下的曝光视频”。

  视频里王九龙用手揽住张九龄,在他耳旁悄悄说着话。张九龄抬头和他对视,在视频的角度里好像接吻一样浪漫。

  被夜色浸透的观赏树叶层层叠叠,唯独王九龙和张九龄紧靠在一起的背影沐浴在光里看得分明。在视频的最后是王九龙牵着张九龄的手上摩天轮,先扶着张九龄的手臂然后自己蹬脚上厢。

  “你动作挺帅。”张九龄戳了戳王九龙贴过来的手臂。

  “你也不赖。”王九龙偏头看他。

  是的,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视频拍的不错。

  虽然在摩天轮下没有真亲上。

  是在摩天轮上kiss了。

  

  张九龄拍了一头蒜,咬了一瓣在嘴里,熟门熟路地用平板打开王九龙的微信登自己的号。切换账号前他看到王九龙的微信首页也是一片红点。

  吃面就蒜香喷喷,就是点开师父的聊天框时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如何?”师父的信息简单明了。

  这个如何就很值得深思了,是问他们之间的情况如何,现在的心情如何,大伙儿的态度如何,九龄的病情如何……还是——?

  “师父在问我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张九龄低头呼噜面条,回答的不假思索。

  头九大师哥永远是师父最省心的徒弟。

  但王九龙没有继续动筷子,他看着张九龄事不关己一般地,吃得连头都要钻进面碗里,心上的不安却是愈发厚重。

  “九龄……”王九龙踌躇:“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张九龄抹了抹嘴,把剩下的蒜头丢进王九龙碗里。王九龙撂下筷子扯过一张湿纸巾帮张九龄擦手,而张九龄在他的掌心缩起指尖。

  “当然是公开,演出,说明。”张九龄严肃地盯着面前的师弟。此刻那人正认真擦拭他的指尖宛如雕琢艺术品。“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难道没有商量好什么对策吗?”

  

  当然没有。

  

  王九龙没说话,他只是抬眸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大师哥。轻声问一句那什么时候说呢。

  “今天下午。”张九龄把椅子挪过去,任由王九龙和他十指相扣,力度大得胜过他刚刚一巴掌拍碎的蒜头。

  

  “我们今天下午就出演,返场小半小时足够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停滞在炸酱和生蒜的香味中,凝固在张九龄望着王九龙的眼神里。

  “我……”王九龙在爱人闪烁坚毅的眼神中丢盔弃甲,完完全全败下阵来,可他还是着急,直愣愣地说:“其实当初我们…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张九龄疑惑歪头,手还牢牢掌握在王九龙手中。他不解地问,这种事情应该两个人一起商量啊,什么叫王九龙你没有想过。

  王九龙深吸一口气,捏着张九龄的手把头埋在他肩颈。张九龄用空着的手抚摸他露出来的脖颈,男人现在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兽,每一次呼吸都是脆弱的求助。

  他说,因为前程。

  

  成长就是一个,由籍籍无名到成名在望,再到声名鹊起的过程。在漫长时光里他们吃的苦并不别人少,但都被各种各样的舆论掩盖。

  做好事从来没人提,一把刀锋利还不够,人们会说它太年轻,刀柄光亮没有锈迹。

  走到高处有多不容易,他们知道。

  他们自己有多不容易,也只有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只有他们并肩看过彼此最脆弱的样子,王九龙经常哭,可他牢牢记着张九龄为数不多的眼泪。他将张九龄从创业失败中解救出来,也和他在第一次专场后的高铁上,共看前路漫漫长夜未央。张九龄一直宠着王九龙,可他在偶然看到王九龙把他的冰矿泉水换成保温壶,再偷走他外套口袋里的烟换成润喉糖时,总会感慨师弟长大。而在台上转头看长大的师弟对他笑得专一又深情,又不由自主心跳轰鸣。

  情感的大树早已在暗处潜滋暗长,不该明处成长的植物郁郁苍苍,可因为前程这二字他们谁都不敢提。

  也许在张九龄没有忘记王九龙的那些年里,他曾无数次地执那一柄名为理智的斧子,准备砍掉心里那棵参天大树。但是最终都偃旗息鼓,败给王九龙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谁人不知,九字科大师哥的软肋是他的师弟。叫王九龙的那位师弟。

  

  可现在,那个被他护得滴水不漏的师弟却对他说,因为前程。

  在从前,张九龄听到王九龙说这句话也许会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也会考虑到那么多啊。

  但是现在的张九龄忘记了那些过往,只剩下对王九龙纯粹的爱意。他扶着王九龙的肩头让他坐正与其对视,果不其然看到人红红的眼眶。

  “一天之内哭两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张九龄用毕生温柔去哄着王九龙:“什么前程,搭档从来都是绑在一块儿的,没有你我哪有前程可谈。”

  王九龙就直直盯着他满眼的光,泛滥出来将他包裹。可那温柔里又是无法忽视的坚定,是头九大师兄坦坦荡荡的坚定,牵着王九龙跨过一个又一个坎的那种坚定:

  

  “楠楠,我只是忘了你,其他部分都是我自己。所以如果是原来的我,真的碰到这种事情,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好。”王九龙答应得干脆,如若千难万难都有张九龄陪在身旁,大山大海也只不过是脚底一粟。

  你说迎难而上,我就刀山火海。

  这是你给我的勇气,这是你给我的决心。

  只有你,才是我的前程似锦。

  

  王九龙的后半碗面还是没有吃成。张九龄刷完牙挑完衣服后看见王九龙正在选大褂。玫瑰金和哑光黑被他搁置在架子上,张九龄走过去看他们一排花花绿绿的江山,一伸手抓出那套正红色。

  酱豆腐色儿啊。张九龄打了个饱嗝,举着大褂挑眉。

  王九龙透过大褂看师哥狡黠的笑容,无奈地说我当年挑这颜色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然后又花五分钟时间给张九龄科普了一波:他们大褂的颜色都是王九龙挑的“显白色”这个事实。

  显白?!张九龄把这个词喊得劈嗓,指着柜子里压箱底的荧光绿问王九龙,说孙子你扪心自问,这颜色显哪门子白。

  “显得我白。”王九龙笑嘻嘻,凑过去避开张九龄打他的手,接过他手里那套红大褂。

  “就穿这个。”张九龄转头把架子上的备选大褂放回柜子。转头就被大型犬抱着,压入大褂堆里。

  在柔软的布料中,呼吸相融气氛温暖,王九龙抵着张九龄的额头,问你知不知道我是特意做的酱豆腐色。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不知道。”张九龄像绕口令一样回答王九龙,继而马上想起昨天杉杉发给他的,B站上“龙龄cp”的科普视频。里面有他们红大褂的高能场面。

  那该是知道的吧。张九龄突然想。

  

  “我现在改口了,我觉得我知道。”张九龄在半亮不亮的环境里拍一拍王九龙宽阔的背脊。“而且知道天津娃娃脑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红大褂,拜天地。

  始作俑者王九龙,肆意纵容张九龄。

  做大褂挑颜色的,是师弟。默许甚至第一个叩拜的,是师哥。

  北京小爷被天津娃娃抱起来,张九龄第一次觉得天花板这么近,他低头看王九龙的眼睛,看见灯光在里面的倒影,瞳孔正中间一个完完整整张九龄。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迢迢其泽,潺潺成镜,踽踽独行。可他们不一样,在这个孤独的人间,你懂我,我也懂你。

  

  【13】

  返场的时候队长夫人和队长空降九队剧场,演一场小哑巴娶妹妹。

  台下的观众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欢呼声不绝于耳。他们认认真真地向每一位喝彩的观众鞠躬,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介绍他们的名字。

  

  “我们是德云社相声演员,张九龄,王九龙。”

  

  师哥还是习惯性帮师弟自我介绍。摊开的掌心指向王九龙的方向,又移向观众,捧起一派星河鹭起。

  他们配合的一如既往的默契,张九龄没有因为失忆而在相声上落下一丝一毫的瑕疵。王九龙捧着他节奏缜密,连一个眼神也不曾落下。

  手帕盖起来了,王九龙躲在白手绢的里面看不见外边,在朦朦胧胧的空间里。张九龄把手按在他脑后,力气温温柔柔,多一分都心疼。

  本该比划的小哑巴说话了,年长一方的话语铿锵,隔着手绢问,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娶你妹妹,我可不可以现在娶你啊。

  

  在高堂满座的欢呼声中,小两岁的弟弟回答的不假思索:“现在就嫁!”

  手从后脑勺放到了桌面上,又被身旁人捏在手心,骨节扣住严丝合缝,隐在红大褂的袖子里。他们在四方台上端端正正地向衣食父母们鞠躬,敬这一方天地也是敬山河宽阔。

  

  这是相声史上唯一一场捧哏主动拜堂的《学哑语》。

  

  “那不行啊。”王九龙在把白手绢丢到桌上的时候听到张九龄笑吟吟的结尾:“这盖头不是红色的呀,这不算这不算。”

  王九龙哑然失笑,大褂袖子挥起来,在相声的末尾昭示一锤定音,惯常的四个字在他嘴里掉了个个儿,变成了:“回去就买!”

  鞠躬,下台,一气呵成。

  

  坐在回程的路上张九龄才敢点开微信一条条看过去,问他们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聊天框都可以略过,毕竟他们已经做出了回应,在他们信仰的舞台上。

  但。张九龄瞅着妈妈的聊天框,敲敲打打了半天也没敲出个所以然。

  

  “老大,手机伸过来,按语音键。”王九龙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对着张九龄手机的收音口说话:“诶,妈,我和九龄在一起了,您放心吧昂,住在一起每天吃嘛嘛香睡嘛嘛熟的,我会给老大照顾好的。”

  而张九龄在王九龙叫妈的那一瞬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你你你你。”张九龄说了一叠声的你,愣是没说出什么话,他低头犹豫了两秒钟要不要把语音撤回,结果妈妈的微信已经回了过来:

  

  “好样的大楠,妈妈支持你(飞吻)”

  

  张九龄沉默了一秒钟,退出重进,确认了这确实是他的妈妈而不是王九龙的妈妈。然后把手机收起来,曲起手肘看窗外装忧郁男子,在等红灯的时候又被王九龙拽回来接电话。

  

  “喂——九龄儿啊,我听杉杉说王昊楠现在在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邮过去啊,是大楠在开车吧你别老惯着他让他做事,嘟嘟和财来在放我们这几天没事啊,你们有空就去度个蜜月什么的都行……”

  张九龄找不到插话的关头,只好去抓王九龙放在车档位上的右手。王九龙说了一句诶呦我的亲妈呀九龄儿被您说糊涂了,他喜欢吃什么我回家发您成吗。

  

  “成。”天津姨姨答应得爽快极了,火速按了电话开始刷朴朴。

  而被两位妈妈接连轰炸的张九龄惊魂未定,手还捏着王九龙的手腕没松,半天憋出来一句大林那么嘴碎原来是近亲遗传。

  王九龙哑然失笑,稳稳地停在红灯前。他在北京漫长的红灯时间中反手与张九龄十指相扣,凑过去贴张九龄的额角。短短三天,他好像已经弥补了人生大半的空缺。比如好久没有和师哥亲昵,比如可以放肆地叫师哥爱称,比如以爱人的身份继续搭档说相声,比如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诉全世界,王九龙爱张九龄,而张九龄也爱王九龙。

  

  那些世俗既定的深渊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跨过,所谓伦理纲常也可以被爱意感化。

  他们过往的一切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在张九龄这场命中未定的病里化作云烟,终于剥离开来只剩下纯洁无瑕的爱情。

  

  他们到家的时候王妈妈的朴朴空运已经到达。王九龙自然而然地接过一堆东西跟张九龄上楼,张九龄等电梯的时候半靠在王九龙身上,吐吐舌头问要不要帮你拿东西。

  王九龙摇头,说想什么呢我们在一块儿什么时候让你拿过重物。

  师哥耳朵红红,看见袋子里的臭豆腐罐头又脸颊红红,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捏王九龙的袖口。他们就这么牵着回到家里,王九龙放完几个袋子后回头看到张九龄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眼眸闪亮。

  月光与灯光从没有拉上窗帘外钻进屋里,银辉闪烁,是隐晦又美丽的爱意。

  张九龄就站在光里向王九龙伸出手臂。

  

  他们在自己的小家里相拥,温暖隔着衣服布料渗透传递,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无其他声响。

  

  弥合一段过往,仿佛重拾一个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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